快樂與憂鬱/詩

一日瑣事歸位

將自己妥當安置於床心

捲曲過的身體宛如覆繭

在墨黑包圍下我緩緩划向午夜深處



夜總是比夢境還長

彷彿無邊無際，冬日細水一般

不停觸礁於往事盤繞的海馬迴

我必須適時地拉自己一把

否則，夢境沒有抵達的邊界



每日睡去後我期待每日醒來

儘管在翌日──

快樂與憂鬱必與我交涉

它們對於我平淡生活的意見嚴重分歧

我只懂得冷冷站在一旁

而憂鬱善於詭辯

所以快樂往往趨於下風



讓那些情緒的斷句介入

不會是偶然

快樂和憂鬱輪迴著消長

以我夜裡夢中下墜的速度

我將其萌芽成幾把有詩意的花束

用一種順流的方式



我知道憂鬱的藥效強烈

容易成癮

總在一些我們恍惚的停頓中

展開數波攻勢

斷卻可以微笑而歌的補給

或許我們易於感傷

可是快樂的感覺，卻是

戒一輩子也戒不掉的